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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先生75岁,清瘦儒雅,举止彬彬有礼,但反应明显迟钝,会反复问你同样一个问题,甚至明明刚才和你还在交流,可说着说着话,竟然就睡着了。他曾经是一位国家级科学家,以前风趣幽默,才思敏捷,但由于长期失眠,并患有抑郁症,需要吃安眠药辅助睡眠。近几个月Y先生的记忆力明显下降,刚刚做过的事就忘了,与人的交流越来越少,大部分时间是睡觉,每天睡眠时间大约14个小时,经医院诊断为“阿兹海默症”。
阿兹海默症(AD),又称老年痴呆症,它的发病机制并不十分确定, 但普遍认为过量的β-淀粉样蛋白产生和聚集是阿兹海默症形成的重要病理学特征。在AD患者中, 存在着明显的中枢胆碱能系统的退行性病变,普遍认为这会继而引发相应的认知功能衰退。由于神经系统病变不断进展,疾病会慢慢夺去病人的记忆力、判断力、认知能力、语言能力,直至大小便失禁,不能自主进食,失去生命的尊严。AD对患者的每一个亲人来说都是一场心灵的考验。
针对Y先生的病情,我为他进行了功能医学检测,并依据检测结果进行了个性化干预:
第一阶段:修复患者基础生理功能,延缓脑细胞功能退化。AD发病复杂,与基因、环境相关。发病情况与年龄相关,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出现症状,并进行性加重。因此,将随着年龄退化的器官功能进行修复,有助于延缓AD症状。
1.提升消化功能 检测提示:Y先生肠道微生物环境失衡,坏菌超标,好菌不足,消化酶分泌不足。由于肠道功能下降不能摄入足够的氨基酸、脂肪酸、维生素、微量元素等维持细胞正常生理功能,给疾病的加剧创造了环境,导致他长期腹泻、身体消瘦。在检测的指导下,给Y先生清除了肠道坏菌和不耐受食物,补充益生菌及消化酶,大约10天的时间,Y先生多年的腹泻症状消失,食欲好转,体重逐渐开始增长。
2.增加脑细胞能量代谢 细胞内的线粒体被称为“细胞发电机”,可以产生能量,供给细胞应用。大脑细胞进行正常工作需要大量的能量,但随着年龄增长线粒体功能退化,能量供应不足,可导致认知功能、记忆力下降,加剧AD发展。Y先生的功能医学检测也提示他体内线粒体代谢需要的辅酶,如复合维生素B、肉碱、辅酶Q10、硫辛酸等缺乏。通过补充线粒体代谢所需的各种辅酶,提升了脑细胞能量供应,经过大约1个月左右,Y先生自觉精力充沛,睡眠时间也恢复到了正常的8小时。
3.提升机体抗氧化功能 有氧代谢、细胞修复、环境毒素侵害等都会让机体产生大量自由基。自由基也是导致人体衰老的一个重要原因。Y先生检测结果提示,8-羟基脱氧鸟苷升高。8-羟基脱氧鸟苷是自由基攻击DNA产生的片段,它的升高提示体内自由基水平升高。通过补充抗氧化维生素和植物抗氧化物,提升机体清除自由基功能,Y先生记忆力减退未再加重。
4.提升神经系统功能 通过补充肌醇和胆碱,提升神经系统功能。同时将机体同型半胱氨酸水平维持在6以下,减少同型半胱氨酸对脑血管的损害。
经过第一阶段6个月的基础干预,Y先生的消化系统、细胞能量代谢、抗氧化系统等功能得到提升,神经退行性症状得到了控制,疾病进展延缓。通过接下来的第二、第三阶段干预希望能够逆转AD的进展。
第二阶段:清除体内重金属毒素。
重金属多与脂肪组织结合,而神经系统由大量脂肪组织构成,因此体内的重金属超标往往会加重AD进展。Y先生的检测提示体内的铅、汞超标。我们一方面指导Y先生减少环境毒素的接触:建议他减少海产品,特别是近海海鲜和大型鱼类摄入,为家中饮用水装上净水器(水管多为铅管);另一方面,我们帮助Y先生对体内超标的重金属进行清除。考虑到Y先生年龄大,身体基础状况欠佳,我们没有应用对肝肾损害较大的螯合剂(EDTA或者DMSA),而是应用相对安全的植物性营养素,如姜黄、槲皮素、穿心莲等植物的萃取制剂,通过增加细胞内金属硫蛋白酶的表达,将细胞内重金属代谢到血液中,并通过谷胱甘肽、NAC、含硫氨基酸等排出体外。
经过三个月排毒干预,Y先生神经系统症状不仅未再加重,而且情绪、记忆力、认知能力有了轻度改善。
第三阶段:生长激素替代疗法。
生长激素是垂体合成和分泌的激素,随着年龄增长,生长激素水平下降,目前认为这种情况与人体的衰老相关。研究表明生长激素能维持广泛的脑功能,包括对脑细胞能量代谢的调节,新神经元和血管的再生,神经兴奋性刺激突触可塑性,甚至认知的调节,对神经退行性病变脑中胆碱能功能失调、神经元毒性蛋白的磷酸化和糖代谢紊乱等有潜在应用的前景。
临床中生长激素注射主要治疗儿童生长激素缺乏导致的身材矮小。在成人中应用生长激素最容易让医生顾忌的是肿瘤风险升高。但国外的荟萃研究发现,将应用生长激素的人群与未应用生长激素人群比较,肿瘤发病率无明显增高。尽管如此,在应用生长激素替代治疗前,我们还是给Y先生进行了严格体检:(1)基因检测:无恶性肿瘤风险;(2)肿瘤标志物检测均阴性;(3)影像学检测未发现肿瘤。此外,功能医学第一阶段与第二阶段的调整已经将机体免疫力增强,抑制了肿瘤生长的环境。
在进行了充分准备工作后,我们给Y先生开始应用小剂量生长激素皮下注射,选用长效生长激素,每周1次,每次7单位。2周以后,Y先生原本不断退化的神经系统功能,开始逐渐恢复,渐渐地家人发现他开始谈笑风生,开始和别人探讨问题,开始辅导孩子作业,依稀又找回来了从前的感觉……
注:功能医学的个性化和全人观贯穿在治疗过程中。Y先生胆固醇非常高,为了控制心脑血管疾病风险,依据既往经验我给他应用了他汀类药物降低血脂,并同时口服辅酶Q10 ,减少因他汀类药物阻断辅酶Q10合成通路引起的副作用。但是随着他汀类药物的应用,Y先生记忆力急速下降,在短短的2个月内疾病进展加速。
在当今心脑血管疾病高发的年代里,我们都被反复教育,“胆固醇”是“坏”的血脂。但身体里80%的胆固醇是肝脏合成的,其中1/4的胆固醇会被神经系统利用。胆固醇能促进神经兴奋,当它缺乏时就会减慢神经传导速度,引起大脑思维迟钝,还会加速神经细胞老化。研究证明,总胆固醇数值越高的人越不容易陷入抑郁状态,总胆固醇水平和低密度脂蛋白胆固醇含量过低的人易得帕金森氏综合征。然而,外周血中的胆固醇需要载脂蛋白才能被运送到中枢神经系统。如果载脂蛋白基因异常,血液中载脂蛋白功能异常,不能把胆固醇转运到中枢神经系统,那么,机体就会认为身体缺乏胆固醇,就会不断“命令”肝脏合成胆固醇。
基因检测发现,Y先生载脂蛋白ApoE基因异常,他汀类药物治疗效果不明显。综合考虑了Y先生心脑血管疾病发病风险和AD疾病进展的风险,停用他汀类药物,进行饮食调整,补充烟酸,此外第三阶段应用的生长激素也有降低胆固醇作用。通过综合干预,Y先生的血脂正在逐渐下降,记忆力也逐渐回复到之前的水平。
